唸護專的時候  班上有個活寶名人錄  一個比一個搞怪  其中以阿倫最經典

阿倫長相酷似以前一個歌手林良樂   骨架魁武  但不同於林良樂一頭長卷髮   阿倫的頭髮非常短  跟個小男生似的  最喜歡穿運動長褲配黑皮鞋  還是那種反攻大陸鞋  鞋頭寬大  鞋底還有個台灣地圖形狀  聽說因此地圖而得名反攻大陸鞋  到底實情為何 我也不清楚  反正大家都這樣叫 就約定俗成了  

一聊到這雙大家痛恨不已的大頭鞋    13928就忍不住要說一下題外話  有關這雙鞋的趣事

 這超俗的大頭鞋  是當時學校規定的鞋款  大家都討厭死這種土包子鞋  穿出去 走在街上  超級丟臉

   為了這雙土皮鞋  通勤生總引以為恥  根本不敢穿出去搭車回家   只好跟校門口的水煎包阿伯商量   把自己的耐吉  亞瑟士  愛迪達.... 名牌運動鞋 寄放在阿伯家  放學時 再趕快換下反攻大陸鞋 換穿時髦的運動鞋回家

  不知是哪個不知死活的 爪耙仔   居然將此秘密基地 密報給教官知道   教官找了一天  一大早就去抄贓  把一大堆  數十雙的運動鞋  叫公差  用了大麻布袋   全數扛回教官室

   才早上10  教官就得意洋洋的廣播  呼籲同學們投案  來領回鞋子  大家一方面心痛自己的名牌鞋  即將遭到沒收  一方面也提不起勇氣去領鞋  因為害怕買一送一  順便領回一支警告

到了下午  教官眼看情勢不對  居然沒人敢來領鞋   教官室裡  異味撲鼻  兩大麻袋的鞋子  也不知該如何處理  只好再次廣播 呼籲同學勇於面對  但是不管教官如何苦口婆心  大家仍不為所動   看熱鬧的人  都在猜誰會是第一個好漢(女校 沒男生 應該說是勇娘敢去領鞋 

 就這樣熬到快要放學了  終於傳來捷報  有一個人跑去領鞋了   大家都很好奇  是哪個勇士(勇女才對)敢去領鞋   沒想到第一個領鞋的居然是  水煎包老闆

阿伯氣喘吁吁的跑去教官室大喊   你們抄鞋子 抄光光  連俺的鞋子都拿走  叫俺怎樣出門啊

哈哈咍   教官苦等一天  最後卻只等到水煎包阿伯來認領鞋子  讓大家跌破眼鏡   引為笑談   

扯太遠了

  關於這雙土鞋 阿倫根本不在乎  不拘小節的她   老是穿著她這雙愛鞋 四處趴趴走  多虧這雙鞋子  讓阿倫的打扮更像男生   有一天放學  阿倫跑去火車站   在月台上等著要搭火車回家   卻莫名遇上一個老婆婆  盯著阿倫的臉一直瞧   阿倫全身都起了雞皮疙瘩  也不懂ㄚ婆到底要幹麻  阿婆看著阿倫 好半天  才說出一句話  讓阿倫 差點跌下月台   阿婆笑瞇瞇的對阿倫說 ""少年仔  你實在足緣投耶""

   實在無法怪阿婆  阿倫總是一身中性裝扮  頭髮又極短  輪廓深  五官英挺  乍看之下  真的難辨雌雄 

   有一陣子  不重外在打扮的阿倫 居然穿了件罕見的T  上面只畫了涼亭   寫著新公園  三個大字  頗為奇特 換做現在  穿著它 等於宣告自己是蕾絲邊  不過我們當時還單純  看著台北新公園(現在的228紀念公園)的地標涼亭  竟然聯想到新公園的公廁   反而還捉狹地 喊阿倫  公廁    公廁 ...大約喊了一年多  阿倫實在受不了  才嚴禁我們亂亂叫   不過  這個綽號很特別   很難令人忘記   阿倫常常苦著臉  抱怨說 何時才能擺脫這個難聽至極的綽號

      學生時代的綽號 實在很不雅  班上有個叫"雅芬"的女孩子  硬是被我們喊作"鴨糞"    英文名字叫約瑟芬的同學  我們都直接喊她 "垃圾芬"     英文叫Pearl  珍珠的女生  被我們喊成"阿破 "   潘朵拉被我們用台語喊成"便當啦"   ....還有好幾個綽號   都離不開屎尿  真是不識字又兼不衛生 

 

    公廁 阿倫有點孤僻  是班上獨行俠  她最好的朋友是昆蟲  課餘時間  全部都在追昆蟲   學校剛好在山上 阿倫如魚得水  一天到晚 拿著捕蟲網 往後山跑   在校園內 常常低著頭走路  走沒幾步 就閃進路邊草叢  不知情的學姊學妹  會被她的怪異行進路線嚇到  其實阿倫是在追蹤蟻穴   有一次  阿倫終於找到一個毛毛蟲窟  興奮不已  天天背著她的NIKON名牌相機  前去紀錄毛毛蟲的一生 不管毛毛蟲的  出生 結婚  生子 甚至壽終正寢  巨細靡遺  阿倫全部都詳細記錄下來  還拍了一系列美美的(她看很美啦  我們覺得很噁)毛毛蟲幻燈片  這一切  在別的學校 可能沒什麼

可是阿倫 在護理學校裡 幹這些事情  就顯得很突兀詭異  大家都笑說阿倫  把護理科當成生物系在唸  她的研究紀錄 也獲得選修科  生物老師的大力讚揚  把幻燈片跟所有記錄通通拿去投稿  還刊登在著名的生物期刊上  不過遺憾的是  作者居然是掛生物老師的名字  這件事 讓阿倫傷心了好一陣子

  不過卻依然澆不熄 阿倫心中對昆蟲的熱情  之前阿倫不論做任何昆蟲研究 都在戶外 班上同學對此都認為是她個人興趣  不表意見  直到有一天  阿倫竟然在教室後面 公然養起昆蟲  引起班上宣然大波

  阿倫不知從哪搬來一個大大的透明昆蟲箱  裡面雖有枯木植物造景  卻一點都不優美  應該說箱子裡的景象既陰森又恐怖  枯樹上滿佈女生最害怕的東西  全都是阿倫費盡千辛萬苦  從後山捕來的各式昆蟲

有蜘蛛  四腳蛇  天牛  青蛙  蟾蜍  金龜子  蝴蝶 蜥蜴  ..還有很噁的蟑螂

阿倫說 她還想養老鼠  但是怕箱子不夠大而作罷   她這樣一說  我們一點都不感激她  反而覺得很想哭  這傢伙鐵是瘋了  連老鼠都想養在教室裡

我想老鼠不用養了  阿倫對班上膽小的女生來說 本身就是一隻人人喊打的老鼠吧

每天中午  阿倫就會省下午餐的水果 來餵這些可怕的蟲子    班上有一半以上的女生 從此不敢輕易走到教室後頭  阿倫每節下課 就是興致盎然的觀賞這些蟲子 彼此互相殘殺 

景象之可怖 令人作嘔   尤其 一堆小強 就在你面前 爬來爬去  光是看著 就全身發毛

  幾經抗議  仍然無效  到了新學期  要選新幹部的時候  有人就想要整整阿倫 不管她願意不願意 就讓她高票當選學藝股長  可想見 自由自在習慣的阿倫 是多麼痛恨頭銜啊 責任啊 這種東西

但是情勢已經由不得她  她只好心不甘 情不願的接下這工作 

     新學期剛開始  學藝股長 最重大的任務 就是做教室佈置 而且各班還要做比賽  眼看已經開學一陣子了   阿倫卻絲毫沒有任何動靜  班長也慌了  不停詢問阿倫 是否有需要幫忙之處  只見阿倫說 不用啦 她自己一個人就可以了

到了比賽前三天  各班的教室佈置幾乎都已經接近完工 只有我們班  毫無動工跡象  牆上依舊是一片雪白

這下全班都急了  要阿倫給個交代  絕不能害全班因為她一個人  而拿到最後一名  丟大臉

阿倫依舊維持一派瀟灑  四兩撥千金的要我們不要慌 不要急  她會搞定的啦

可是隨著時間逼近  只剩兩天  我們完全搞不懂 阿倫葫蘆裡到底賣啥藥 剩沒兩天  阿倫竟然一點要動工的意思也沒有  我們只好威脅她  再不動手開始弄  我們會宰了她

軟硬兼施   殷殷勸告她  時間上已經很趕了  要什麼資源 要什麼樣的幫忙  只要她開口  我們願意全力配合 

阿倫閑閑的跟我們說  不必麻煩啦  我一個人就行了  麥緊張啦

大家不禁揣想阿倫   大概是氣我們故意選她當 學藝股長    刻意啥都不弄 想回整全班同學吧

終於到了教室佈置比賽的前一天  阿倫終於捲起袖子 提著兩桶黑白油漆回來  大家都覺得很納悶  只有這兩色  能幹麻

阿倫說 大家安心放學回家去吧  今晚 她一個人 絕對可以搞定

全班的人  已經上了一天課   非常的疲累 也顧不得什麼道義問題   當初信誓旦旦說要幫忙的人  全部烙跑   才一下子   全班的人   全數一哄而散    把教室佈置全都丟給阿倫一個人去奮鬥

隔天一大早

我還沒走到教室  就發現我們班門口   人山人海    連窗戶都塞滿看熱鬧的人頭

我還要撥開重重人牆   才能找到自己的座位 

放下書包後  我回頭一看

我的媽啊    我們班教室後面 整面牆  漆黑一片  已經夠詭異了

上面還畫滿一具具 白骨森森的骷髏頭    恐怖至極

難怪有那麼多學姐學妹前來參觀我們班的教室佈置  我看這是創校以來最驚悚的教室佈置吧

一整天  平日不苟言笑 超酷的阿倫  竟然常常望著自己的得意之作  露出微微的  得意的 詭異笑容

  大家無不 不寒而慄  另一方面  我們也覺得 這一次  全班可結結實實地被阿倫整到了

誰叫自己才是始作俑者的大豬頭   沒事幹麻叫個怪胎來當學藝股長呢真是欲哭無淚!

本來嘛 所謂的怪胎  專長就是不按牌理出牌  不然 不夠格當怪胎

不過能想出這種點子整人  還真是高招 

我覺得阿倫不僅是怪胎   應該說是奇才  鬼才  難得一見的奇葩一個!!

 

接下來一學期    只要經過我們班的人  都會喊著鬼屋  鬼屋......

只要有人問   你是念哪一班啊   我只要回答 唸鬼仔班啦  人家馬上就能會意

鬼屋教室 剛開始 大家都覺得很恐怖  久了  竟也習以為常  

  就好比住在亂葬崗邊的住戶一樣   很阿Q的自嘲不過與夜總會為鄰罷了   練就一身見怪不怪的好功夫

  時日久了  漸漸麻痺了也就算了  甚至有時候  大家心裡還會偷偷地得意  班上有別於別班制式化教室佈置的獨有創意  

(不管自己怎麼想啦  那陣子  別班都在傳說   說我們全班都是一群變態  挖哩咧 ~ 女校真的很八卦  ...那一學期 過得實在很妙  五味雜陳  不過拜阿倫之賜 也留下了難忘的回憶  )

  當時  各科老師 都非常排斥到我們班上課 

因為我們都是背對教室後面那堵黑牆

  只有老師必須被迫一整節課要面對著不想看到的鬼東西上課

有的老師說  越看越毛  有的老師要我們快改掉這搞怪佈置

因為一進來  就覺得這教室很不祥   好像有什麼事  要發生似的

 

只有 解剖學 老師肯定阿倫

還大大讚揚一番    :誰死後不是白骨一堆啊  有啥可怕 

看久了啊   就會習慣  以後到醫院實習 骨科開刀房 就一點都不害怕了

護理學校做這種教室佈置才正點咧

呵呵  阿倫 真有你的  好令人驚訝的怪胎  

不過這種烏漆媽黑的 恐怖教室佈置  對我們這種保守又傳統的女校來說   恐怕也是空前絕後了吧

 

     阿倫打從一年級開始  就一直對護理沒興趣  除了生物科拿滿分以外   其他內外科 小兒科  產科...

全都鴨鴨烏    滿江紅  有時候還得要接受補考   或者重修的折磨

實習時 還要一向男孩子氣 一年四季只穿長褲的她  穿上嬌滴滴的裙裝護士服  簡直要她的命

實習結束  阿倫因為去的婦產科醫院  生意太差   助產士實習要求的嬰兒接生數不夠   還被迫遭到延畢   運氣有夠背 

護專讀的哩哩落落 有夠拖屎連  勉強拿到畢業證書後

阿倫發憤插班考上大學生物系(古早年代 專科生要插大 非常困難)  自此如魚得水  讀得興味盎然  

專科時吊車尾的她   到了大學生物系  居然拿到全班第一名的優異成績

外型陽剛的她  活像個大男生   聽說因為在生物領域的才華洋溢  大學時代 竟然吸引不少男生追求 

真耶 ?假耶這個男人婆  竟然有人追  而且還不只一個!

我們這群專科同學   至今仍不敢置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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